第七集
上回说到鲍鱼在慧贤雅叙偷香未遂,反吃了带鱼的挂落,回了屋子,又被晴姨排喧了两句,心里闷闷不乐。幸得上次结识的蜡笔小新是个实心眼的,从此果然常到丽春院走动,与他商议些走穴事宜。鲍鱼既在女人丛中讨了没趣,索性撩开手,专心与小新结交起来。俗话说:子不嫌母丑,盖眼熟尔,狗不嫌家贫,盖饿了糖也充饥。如今这鲍鱼既专心对了小新,慢慢也品得他身上许多好处,有诗赞曰:秋波如细雨,红泥印嘴唇,身软易推倒,何处不销魂。两个人愈发蜜里调油,干柴烈火

却说一日狼外婆在屋中思筹:如今家计艰难,眼看着进来的银子一日比一日的少了,问那些老的恩客,都说是自家院子里人物虽多,却少了“新巧”两个字,须得派人出去看看,也学个新鲜法子。闻道城里开了家礼仪培训学堂,专收小倌的,便遣了鲍鱼前去读书。鲍鱼听说那里个个如花似玉,秋水纤纤,竟似进了那素可泰国一般,喜不自胜,遂强了小新同去。慧贤雅叙的大傻子本是个色中饿鬼,听说此事更不放过。带鱼听说,又捻酸吃醋了一番。

三人去读书不打紧,却惊动了这学中几个人。但问是谁?原来这学中有两个多情的小学生,亦不知是那一院的相公,生得妩媚风流。一名风间,一名正雄。如今这三人来了学堂,别人方可,唯有这小新头一个留心与二人,每每自思:好生眼熟,却似在哪里见过一般。风间,正雄二人心中亦有此意。另有一个唤阿呆的,生的肥头大耳,虽不解风情,也愿与他们厮混。每日一入学中,四处各坐,却八目勾留。唯独冷落了一个鲍鱼,一个大傻子。几人表面不动声色,内地里已暗潮汹涌,未过几日,果闹出了一番大故事。正是:莫怪英雄偏气短,世间最恨是多情,若想学堂能安静,一碗陈醋要端平。
风间

正雄

阿呆

小新

妮妮……?

可巧一日先生有事,早已回家去了,蜡笔小新趁此和风间挤眉弄眼,递暗号儿,二人假装出小恭,走至后院说悄悄话。话未说到一半,只听背后咳嗽了一声。二人唬的忙回头看时,却是大傻子拍着手笑道:“我可也拿住了,还赖什么!先得让我抽个头儿,咱们一声儿不言语,不然大家就奋起来。”新,间二人急的飞红的脸,忙忙地把衣服穿上,又问:“你拿住什么了?”大傻子不提防他们如此这般,呆了片刻道:“好快的手!我现拿住了是真的。”几人在此间吵嚷,不想惊动了屋里人听见。鲍鱼隔窗往外一看,却似心中打翻了个醋瓮,五脏六腑都被醋腌过一般,自语道:“最心爱的男人,却伤害我最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一时便滚下泪来。

这鲍鱼向来有个贴身小厮,本领奇高,是第一个得用的,且又年轻不谙世事,名唤日本蓝猫。如今他见鲍鱼如此,便一头闯进学堂,欲给鲍鱼争个公道。因小新和鲍鱼素来亲厚,他不便造次,一手揪住风间道:“今日不给你些颜色瞧瞧,愈发的上脸了!你可知道你蓝猫大爷有几条命?那么多人凑钱做我,尚动不了我。如今你在太岁爷头上冻土,咹、咹、咹,我们呐最喜欢的——今天你碰你大爷一指头试试! ”那风间待要分辨,正雄先恼了,哗啦掀翻了桌子,笔墨纸砚飞了满地。阿呆也挽起袖子上来助拳。日本蓝猫敌不过,抱着头一发喊道:“小妇养的!还不快拉架!”众顽童遂一拥而上,也有念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也有念施主莫犯了嗔戒的,也有念爸爸哎我是你亲儿子的,也有念打死你个狗仗人势城管的,登时间鼎沸起来。


如今且把这一段按下不表,单表那丽春院中,最近出了一桩故事。原来那黑寡妇自那日起身体便渐渐沉重起来,一日花大姐前去看望他,不妨路上遇到了一位男子,撞了个满怀,要问这男子是谁,有分教:
脸贴三寸油泥,眉分八字高低,两只色里激灵眼,一张城墙脸皮;不曾读书识字,更论工渔农医,一声令关门放狗,他便直奔出去。

原来是丽春院里看家护院的一个,名叫哮天犬。此人垂涎花大姐美貌已久,今日见四下无人,便凑上前去,伸头探脑,欲说那悄悄之话。不想花大姐是个最刚硬的,岂容一般男子动手动脚?登时含情推开他道:“死相啦,没有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休想让老娘的陪聊。”一语说毕,竟自去了。不想哮天犬从此便留了心,成日饿着肚皮也不吃饭,躺在席上,只挂念花大姐的模样,因自算计:我一日饭钱三分,十日三钱,三三见九,九九归一,一二三四五,二四六七八,只消抗得肚饿,攒下银两,便能成了好事。一番算计欢喜非常。岂料肚皮不争气,刚刚攒下了两钱一分银子,竟捱饿不住,双腿一蹬,咽了一口浊气,省下的银两还不够他买个盒钱!这故事传到狼外婆耳里,连忙雇人将此事写成歌谣评书,四处宣讲这花大姐的美貌,竟令人真格做了饿鬼。自此花大姐身价更加扶摇直上,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


却说这日深夜,花大姐送客关门,用樟脑丸薰了绣被,又卸了头上的水钻,方觉星眼微朦,恍惚间听得夜寂无人,猛地传事云板连叩,咣咣咣如铃声一般。花大姐吓出一身冷汗,只见面前箱子忽然自开启,一个黑衣覆面,披头散发,甲长三寸,瘦骨伶仃的女鬼竟从箱子里直爬出来,爬到大姐眼前。猛一抬头,与大姐打个照面,只听得一声惨叫声凄厉:“鬼呀——”竟是女鬼被吓了个筋斗。原来这花大姐平日里艳妆如画皮,从不以自然模样见人的。今日不妨,却令此女瞧了满眼。

花大姐唬得连退两步,借着月光,辨出来人是别院的黑寡妇。因笑骂道:“小蹄子皮痒了!深更半夜,却来我的房里。”黑寡妇从地上爬起,含笑说道:“姐姐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花大姐忙问:“好好的,这又何苦来?你却回哪里去?”黑寡妇道:“我回盘丝洞去,因舍不得姐姐,故来辞行。从今往后,我只能提供夜间上门服务了。”花大姐不觉流泪,哽咽道:“你死便死了,可别诈尸,带累了我们。”黑寡妇笑道:“姐姐好没见识。你只道我从此是个死人,却不知你们丽春院如阎罗庙,个个带着三分鬼气,和我有甚分别。”花大姐闻言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单有一首曲子,表此时二人的情形道:
你在青楼飞翔,我在地府游荡,看似两个地方,其实都是一样一样一样滴。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集分解。

附:片尾曲《说聊斋》
演唱者:可爱彭阿姨
你说是西游,我说是聊斋
金瓶梅还是肉蒲团那个谁也看不明白
鬼也不是那鬼,怪也不是那怪
牛鬼蛇神它倒比闺阁千金更可爱
插鸡毛的奶奶,梳小辫的太太
几条床单,几块被面
几件窗帘,好戏就出台
此中滋味,谁能解得开
谁能解得开
谁能解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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