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哎呀

翌夜
是谁的琴弦
在广袤的原野发出呜呜的哀鸣
飘进这暖暖流动的风里
流进异乡人贫苦的梦里
那是一群常年浓绿的山
一双清澈的眼睛
像冬日的雨雾般湿润
于桃花盛开成行的清晨
在那棵最古老的榕树下
堆垒着她那乌黑油亮的发丝

你不曾见过这样的清晨
当雪烟轻轻涌进小屋的木窗
空里回荡着你伶俐的脚步声
我在如梦的诗行里看到你清瘦的容颜
很多年的光阴终于可以聚集在一起
有许多的蝴蝶轻轻无声地从它上面掠过
那窄窄的篱墙
杏花绽开了枯萎的脸庞
平凡里读不懂的安详

我曾是那么地盼望雨夜的来临
不敢见黎明时分的光阴
当忧愁像魍魅一样翻腾
我想在自己如花般的岁月里再呆上些年头
如果要留住这些
我想见爱人美丽无边的脸庞
牵着她一起漫山遍野地奔跑
在那块苔藓淹没的墓碑上
刻上自己和她的名字
这样在永生的境界里
我们才会被允许永不分离

然而现在
我时常会梦到凄冷的月光
撒满落花的庭院
小屋的木门静静地敞开
一排忧伤的树影
在离去的路上
无形地晃动
在这样反复的梦里
我不知道究竟还要走多远
才能使自己精疲力尽
才能往返我安详的宿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