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怕贼,就怕贼惦记”,国企的这块没有主的肥肉,谁能挡得住诱惑.这毫无疑问地给当老总的带来了巨大麻烦和风险.
就我的体会说,黑社会的滋扰比“纪委”更烦人。老国有企业都欠了一屁股债,欠银行的一点用不着担心,债务到期他们还会求着公司“借新还旧”,麻烦的是欠私人的“说不清债”,债主请黑社会的“清债公司”要债是常事。我们集团下属的中国大陆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嘉年印刷公司,土地被黑社会霸占3年。嘉年公司位于深圳最繁华的商业街--华强北路上,1997年,公司考虑到级租地差,决定把工厂搬到深圳关外的龙华,原厂址改为商业用地。结果被带有黑社会背景的潮州人公司叮上,在这块不到3万平方米的土地上,上演了近500人的斗殴,十多人受伤,更冤的是,市里有一位心直口快的副市长,当着几十个官员的面,一口咬定是我请了黑帮,挑起事端,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气得我几天没有睡好。最后只有息事宁人,让我们国有资产损失5000万了事。广东省高院院长(真是报应,他现在被抓起来了),伙同挂靠在广东四建的潮洲黑包工队,通过“法院判决”,黑了我们近5700万国有资产等。关于这些涉黑事件,我想等有时间,好好把有关公司与黑帮恶斗的经过,以及不得已在政府压力下退步、如何摆平记者,成功保密(连我们的副总到现在都不知内情)的情况写出来,让大家了解一下中国社会的另一面。
让国企老总最心烦要数下岗员工的问题了,所谓下岗,就是解雇,但企业给一段时间的最低生活费,实际上对个人来说就是失业,这是官员们为减少“失业率”和推卸责任搞出的把戏,因为下岗员工,还“挂在”企业,可以不用管,也不增加失业数字。我做总经理的3年,裁减了月7000千人,把怎么多人的饭碗砸了,人家能让你好受吗?平时家里的电话线是必须拔掉的,不然,肯定有几个过得不痛快的下岗员工来电“恶心”你一下,你还只有听的份。至于半夜来家敲门也只能装听不见,所要做的是安抚一下还在上小学的、被吓醒的儿子,至于老婆的抱怨,那就对不起了,谁叫我是老总呢?!
实际上,国企老总即使捞到钱,多数也没好日子过,整天提心吊胆,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就算通过种种手段来到美国,也很难过得自在。上个月,我陪同国内一个老板去世界最着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一间“贵宾赌室”,我意外地见到了深圳某上市公司董事长.这位仁兄在深圳就以好赌出名,把他把持的一家深圳“老五家上市公司”之一输得停了牌,而且还欠了大把赌债,去年不知去向。他是见世面、经过大风浪的人,但见到我显然有点意外。在这个赌室玩,最少要买5万美金的赌码,每次下注1000美圆起。当然,这种档次的搏杀对他来说是小意思,据说有一次在香港的赌船上一天就输了1亿5千万之多。这次显然仍然不走运,他面前的赌码已经空了,只是坐在那里干着急而已,不时地往豪华地毯上随意吐痰,显得和环境十分冲突。这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老外,可能是去洗手间站起了离开了。这位仁兄,象是对着我,又象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用普通话说,我借他一下,同时手就迅速、老练地在刚离开的老外的赌码堆了拿了3个赌码(每个5000美圆)放到他的赌位上,我突然感到就象自己偷了人家钱一样惊恐,担心他“还’不上如何是好。感谢上帝,给他赢了一把,他把刚才“借”的还给人家,并见好就收了.我们互相留了联系电话就分手了。回来后,我一直不敢和他联系,听说他在美国语言不通,到处借钱,我的那点钱还要养家糊口,怕给他盯上。过了两个星期,我实在无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我原来的那些担心是多余的,他给的电话都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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